少年听雨歌楼上,红烛昏罗帐。壮年听雨客舟中,江阔云低、断雁叫西风。
而今听雨僧庐下,鬓已星星也。悲欢离合总无情,一任阶前、点滴到天明
对于古诗来讲,我总觉得需要一点“不求甚解”,这样当你领略诗中意境时,方有一种“恍然大悟之感”——仿佛老友重聚,久别重逢,相逢却是隔着历史茫茫星河。
有些诗的意境,又是很多人懂,却又不太想懂。因为,你真的体会到那种意境,反而是历经那种悲了。
《虞美人·听雨》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词,写词的,叫做蒋捷,他的生平,不做累述。
这首词,从少到中的意境,我都晓得,唯独这最后一句,我向来不懂,也不着急懂,但最终,却还是懂了。
少年听雨歌楼上,红烛昏罗帐。
少年时听雨,是在阁楼上。按照词人的境遇,那时,他是翩翩少年,躲在阁楼里听雨,无论春雨秋雨,终究是一场霏霏淫雨,红烛昏昏,雨声似缓似急。芙蓉帐暖,春宵无限。
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,不忍读,便已终结。
壮年听雨客舟中,江阔云低、断雁叫西风。
壮年听雨,多是漂泊。
有一次,我去外地谋生,坐在码头里,那时正好下雨。我看见雨滴在玻璃上胡乱地趴着,在玻璃上,形成点点泪痕似的雨滴,透过雨看世界,世界好像变了形,船舶孤零零地浮在水上,任凭吹打,漂泊茫茫,江阔云低。
这江是什么?是整个社会。云是什么?是我自己。
江阔云低,广阔的江海里,我是一片漂泊在江上的云,低低垂着,渴望遥远的天空和诗意的远方。但云儿终究离江太近,永远也逃离不了。漂泊的云,总会变成江海里的水,消失于水中。
断雁也许就是失去伴侣的大雁。
元遗山写雁丘词,说大雁最是重情,成双成对,千山暮雪,若一只大雁没了,另一只绝不独活。
但人呢?许是做不到这样的。
最后几句,我以前一直不懂,什么叫一任阶前、点滴到天明?写的究竟是什么呢?
后来,我终于懂了。
这世上,有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