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晚上雨下的很大，从江边游泳回来，身上早已淋得尽湿，末班公交车已经离去，路上亦没有出租车，身边还没带电话，只好唱雨中即景了。恰在此时，一衣着破旧的青年从大堤上骑自行车下来，一手握着车把、一手执着伞，看见我淋的窘迫模样，就笑着问我是否需要坐他的车。我当时正愁无计可施，自无不允之理。坐上车后问他去什么地方，他说到解放门。我说正好顺道到我的单位。这样我负责打伞，他管蹬车，我们就聊了起来。原来他是外县来市里打工的，在一家装潢公司里刮涂料。一年能挣一两万，刚够糊口。他问我这么大的雨天一人在大江里游泳怕不怕，我说这是个心态问题，你把江当作游泳池不就行了吗。他说他小时候也在江边长大，因为被水淹过一次所以见水就晕，一直不会游泳。他问我在哪里工作，我说在法院，他说那地方好啊，按月开资不愁生活。我说在这里不像你们这样自由自在，他憨憨的一笑，说也是。快到单位了，我指着院后楼对他说，谢谢你，三楼靠雨搭那间屋是我的办公室，有空过来坐坐。他说一定。我们就这样分手了。雨还在下，我始终没有看清他的模样，只记得他憨憨的笑容和上衣肩上的两个旧洞。